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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楷模事迹展播⑤ 李恒
发布日期:2016-12-27 来源:九三学社云南省委 浏览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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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50多年前,她是一名普通的俄文翻译,如今,她是中国知名的植物学家,成就卓著……

从事植物学研究55年,她先后主持和参加了“重楼属植物综合研究” “独龙江地区越冬考察——独龙江植物区系研究”“高黎贡山生物多样性特征及其评价”等20余项基金项目;个人及其科研成果获国际、国家、省部级奖项24项,其中“独龙江植物越冬考察及独龙江种子植物区系”获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天南星科芋属植物的种质资源与分类学研究”获云南省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广义百合科关键类群的系统演化”、“重楼属植物研究”和“高黎贡山植物多样性特征研究及其评价”等3项成果获云南省自然科学奖二等奖;在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论文230篇;参与了《中国植物志》、《Flora of China》、《云南植物志》等36个卷册的编研工作;主持编写了《重楼属植物》、《高黎贡山植物》、《独龙江地区植物》等52部专著;先后被全国总工会、全国妇联和云南省人民政府授予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全国“三八”红旗手、云南省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业技术人才和云南省特级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并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2016年,被九三学社中央授予“九三楷模”荣誉称号 。

1961年,因随从事建筑和园林设计的丈夫支援中科院西双版纳植物研究所建设来到昆明。因没有对口专业的岗位,她从专职俄语翻译转而从事植物学研究,师从植物研究所吴征镒院士。虽是“组织安排”,但她说,“凡是工作,我都喜欢”。

“文革”期间,别人搞运动,她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在标本室里看标本、学外语、积累植物分类学知识,任凭外面的世界惊涛骇浪,血雨腥风……

白天,她和同事一起坐着敞篷车下乡劳动,无论到任何地方,她都不忘搜集植物标本。晚上,别人已进入梦乡,她挑灯夜读,恶补英语,钻研植物学方面的书籍,有时通宵达旦……

下放劳动,虽然每天浇水、挖地、锄草,很辛苦,还要忍受巨大的心理折磨,但跟着胸怀磊落、宁静淡泊的吴征镒,她仍利用一切闲暇,钻业务,搞研究,见到杂草就采集。下放结束,许多人都是痛苦的回忆和抱怨,她和吴征镒却利用期间采集的标本,编撰了《黑龙潭杂草名录》。

对工作无条件的热爱和不服输的性格,使她对植物执着而痴迷,也让她从门外汉快速升级为能独挡一面的专家学者。

“文革”结束,她有机会回到北京,但她却选择留在了云南。她说,云南有她喜欢吃的大米,更有她热爱的各种植物,她不想离开这个植物宝库。她不是云南人,也不喜欢旅游,却多年来为了植物研究,走遍云南的山山水水。

《中国植物志》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植物志,由中国四代科学家耗时45年完成,编研工作基于大规模的野外考察和标本采集。这是一本植物界的户口本。不同于人的户口本,在《中国植物志》中不仅有植物的介绍,还附有命名人的名字,她参与其中的天南星科编研工作。2009年,《中国植物志》荣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1981年开始,她主持国家基金项目“重楼属植物综合研究”, 这是被列入第一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通过多学科的协作,研究获得了不少创新性成果,全世界超过一半的重楼品种由她发现并命名;她是世界上收齐重楼属全科28个品种的第一人,并为中国建立了世界上唯一也是最权威的重楼资源库;她构建了重楼演化机制的理论体系,并率领团队完成了对重楼属的综合研究;她主编的专著《重楼属植物》在国内外产生了良好的影响;她的重楼研究成果至今是重要中药、重楼种植业发展的主要参考文献;目前,全国有82种中成药含重楼成分,是治疗SARS病毒的特效药,由于刚性需求大,野生重楼几乎挖绝,人工栽培重楼既能保护野生资源,还可以让山区农民增收致富,而她的研究成果恰恰解决了这一难题。

除了重楼,她在天南星科方面的研究也享誉海内外,堪称学术大家。她成功地在中国主持了第六次国际天南星学术讨论会,并与各国天南星科学者建立起了广泛的联系,使昆明植物研究所成为世界四个天南星研究中心之一。2013年,世界天南星学会授予她天南星学界的最高奖“H.W.Schott奖”, 表彰她在天南星科植物的研究和保护领域所获得的成就。

1973年之前,虽然像芋头、魔芋这类天南星科植物就已经存在,但还没有完全被分类,有些属种甚至没有名字。她花了近4年时间,发现了38种天南星科植物,并且为其命名。目前,我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魔芋原料生产国,集种植业、初加工、精深加工为一体,年产值约300亿元。 

别人退休后休闲游乐跳广场舞,在她61岁的时候,她却带着自己的研究团队,翻越海拔高达4000米的雪山垭口,来到怒江大峡谷中最偏僻的独龙江,进行为期8个月的越冬考察。

独龙江乡是东亚物种多样化的“中心舞台”,按独龙族人的说法,手在地上随便抓一把,就有20多种植物。但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当时独龙江不通公路,基本上有半年时间是被大雪封山,国家对独龙江越冬植物物种的研究几乎一片空白。为填补这一空白,准备三年后,1990年10 月,她率队赴独龙江作越冬考察。

她带齐所有科考设备,甚至包括烘烤标本用的木炭和准备在独龙江自己种菜吃的蔬菜种子,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就在出发前几天,她的爱人病危住进医院,她把病危通知书递给女儿,对女儿说:“准备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耽误。”然后,租了两个省3个县的64匹马,驮着所有装备,备下200多条烟,出发了。从县城,马队在那条“神仙都不愿意走的路”上,走了3天才到达条件艰苦得近乎“原始社会”的独龙江乡。

考察期间,她染上疟疾,天天高烧,情况危急,但大雪封山,就连马队都无法进出。当地政府提出派直升飞机进行救援,但因怒江峡谷地形狭窄,直升飞机无法降落。最后,村民顶风冒雪将她抬到当地部队的一个卫生所进行治疗,才闯过了鬼门关。这时,女儿打来电话,哭泣着催妈妈回家,她只说了一句:“我人都来了,死都要死在这里,回去干什么?”话虽这样说,但经历病痛之后她明白,生命无常。那段时间,她翻出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台小录音机,工作上的安排、科考的成果、对家人的嘱托……她都抽时间一一录下来,她想,万一走不出峡谷,就算是遗言。

临近考察结束,她又发生意外。长时间的跋山涉水,让她骑的马边走边打瞌睡,结果马蹄踩空,将她重重摔在地上。她摔断了三根胁骨。那些日子,她只能直直地站着工作、吃饭,睡觉时,得有两个人把她抬起来,平平地放到床上……  

8个月后,离开独龙江乡,临别时,独龙江来了100多人为她和研究团队送行,几十匹马驮着他们几乎用生命辛苦采集的珍贵标本和还没有痊愈的她,又走了3天……

对植物学家来说,一生能发现一个新物种,就不虚此生了。整个独龙江科考结束,她们采集标本7000余号,植物材料(种子等)400余份,并宣告发现新的植物物种80多种。那年,其独龙江考察成果荣获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高黎贡山是中国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世界生物圈保护区、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1996年以来,她与多国的植物学家合作,致力于高黎贡山生物多样性的研究,先后20次出没于高黎贡山的山山水水,采集植物标本32461号。

如今,她已87岁高龄,但工作仍然是她最大的乐趣,植物仍然是她最大的爱好;她仍然坚持每天记日记,工作到深夜,只睡5个小时。早已退休的她,收入不算高,却经常自费外出考察、采集标本;

她年近九十,却精神矍铄,思维敏捷,记忆力很好。学生说,她是大数据、植物活地图,常年坚持记笔记的好习惯,使她对植物的许多情况了若指掌,从西双版纳坐一趟车到昆明,一路上许多植物的发展变化情况在她心里就有了个底;学生还说,她是他们的宝,有她在,做任何事都踏实,有底气;

她没有权位,却关注社会,关注民生。在独龙江,她给村民们做科普,培养他们健康的生活习惯,教他们做豆腐,教孩子们学习;从独龙江乡回来,为了给独龙江乡修条路,她多次到有关部门呼吁,如今,在各级的关心支持下,公路已经修通,独龙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担心地方社会经济建设以破坏植物群落和生态环境为代价,结合自己的研究成果和专业知识,一有机会她就给相关部门提建议,献良策;担心农民辛苦种植的重楼不达标,会吃亏,一有时间她就往乡下跑,亲自去给农民做知识普及和选种指导。

她不打牌,不娱乐,不看电视剧,却是世界杯的球迷,偶尔还赌赌球……

她说,工作是一种享受,是最大的快乐,生命中所有酸甜苦辣于她来说都是滋养生命的养分。

她简单、快乐、纯粹、丰富……

——她叫李恒,1929年出生于湖南;九三学社社员;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资深研究员,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科学院优秀研究生导师;从事植物分类学、植物地理学、植物生态学和植物资源学研究工作;第三世界女科学家组织成员;《中华大典 生物典》编委;。

李恒,因热爱而执着,因执着而卓越!(赵国英  文剑)